五羊城的故事（外一首）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陸定漁

天上有巍峨、瑰麗的宮殿
——隨著銀河的軌道氣喘吁吁的奔跑
西天的王母把時間交給神仙
于是他們的牛、羊、雞、鴨瘋長
瘋長了金星、火星、木星、天王星

星宿的光亮照亮世間的樓房
庭院、門窗，看見人間的苦難
陰暗的孔洞吞噬罪惡、骯臟
長出水果、蔬菜、肉塊
過去、未來的一萬年拉縮成青春、床鋪
棲息在樹枝的一片綠葉

故事和心中的草原已經(jīng)沙漠化
成了覡男的少年守著一口枯井，像山羊
他無比干渴、痙攣、扭動、顫栗
清晰的歲月已經(jīng)分道揚鑣
寡廉鮮恥的蒼蠅、蚊子、老鼠成了
裝飾路標(biāo)的琥珀、金銀、珊瑚、瑪瑙

這年，卑賤、狡黠、邪惡顯現(xiàn)肉身
分娩了自己的嬰兒
把精神病的羔羊浸泡酒中永存、祭奉
這必然是一個譜系的宗族

這年，五只仙羊的神輿駕云而下
把月型的鯊魚裝進紅、黃、白的提包
把墜落地平線的街道用水拉起
月亮哺乳羔羊，草原變成麥苗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洋河

            陸定漁

?。⊙蠛拥碾姽饩`放了山坡、田野的花朵，
——人們揮舞節(jié)日的旗幡，
好像是村寨紀(jì)念她的金婚、銀婚。
昨天的苦難飛升成今天的幸福！

母親和孩子像洋河一樣日日奔跑 ，
大海是歸宿，一路的驛站讓我的心不知所憩！

人們記錄了洋河的喜、怒、哀、樂了嗎？
當(dāng)造物主的楹聯(lián)讓她變成湖、井。
我知道漁夫怎樣變成淘金人，
金幣的鏗鏘是天翳春雷的縷縷余音，

眼水飛灑過千萬的橋的道路、遠(yuǎn)方。

即便洋河把城鄉(xiāng)賣給孩子的孩子，
洋河的牌坊照樣千年的熠熠生輝。

泛濫吧、撞擊吧、奔流吧、歌唱吧！

當(dāng)心中破碎的字符會聚，習(xí)習(xí)相因，
異國的女郎會手捧書本，頭發(fā)必將變成云雨。